四喜丸子就酱肉

.【蓝莲】——琅琊榜前传(92)【连载】

(二十一)5

一直等到午后,终于盼得黎纲匆匆的赶了回来,跑得满头是汗。

“怎么样?”黎纲还没进屋,长苏就迎了*过去。

“还行吧。人还活着!”黎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混账,什么叫还活着!”长苏怒喝道,这是他第一次骂黎纲,吓得黎纲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心中万分懊悔,支支吾吾的更不知如何回答。

“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蔺公子人是否清醒?是坐着还是躺着?能说话么?声音如何…….”甄平赶紧在旁边提醒着。黎纲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局促不安的跪在那里不敢动。

“起来吧,喝口水慢慢说!”看黎纲紧张的样子,长苏也放缓了口气,抬手示意黎纲站到面前。

黎纲依旧有些犹豫,甄平过去一把把他拽起来:“别愣着了,赶紧说啊。”

 “蔺公子只醒过一次,趴着,就说了一句话,让您别过去,声音不高。”黎纲怯怯的回答完,紧张的看着长苏。

长苏怔怔的坐回到曲背靠椅中,沉默了很久才说:“细说一下经过。”

“蔺公子是在藏书楼的书房中,我刚到的时候他还在昏睡,蔺安叔只让我在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就赶紧拉我到旁边的屋子里等着,说这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为,万一我身上带回什么不洁之物将您也传染上了,他们没办法跟蔺公子和老阁主交代。”黎纲无奈的说。

“看清楚了,真是蔺晨?”长苏急问,此话一出口竟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恐惧,当下自己竟然开始怀疑一切了。

“是蔺公子,我腿比蔺安叔快,力气也大,往前又抢了几步,蔺安叔没拦住我,因此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蔺公子脸色非常难看,跟您旧疾复发时……”黎纲支吾着没敢再往下说,偷偷看着长苏。

“知道了!”长苏紧锁双眉深深的陷在椅子里。黎纲见长苏不说话了,自己又不敢吱声了。

“身边都有谁?别等着问一句说一句!看见什么都说出来!”甄平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直着急,赶紧又提醒黎纲。黎纲这才缓过神来,索性象倒豆子一样把看到了一股脑全说了。

“床边行针诊脉的有两个大夫,都是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到是很沉得住气,有条不紊的。屋里不知燃着什么药材,烟气腾腾的。出了屋我也没敢离开,就站在廊前等着屋里的消息。本想听听出出进进的家人都说些什么,也算探得点口风。怎奈大家只是忙进忙出,不发一语,最终总算听见屋中大夫问家人们蔺公子呕吐的次数,才知道今日应该是比昨晚少了一次。私下想应该算是好些了。快到中午时蔺公子总算醒过来一会儿,蔺安叔禀报他我在外面等着,这才又将我唤到窗前,隔着窗跟我说了刚才的话,听完了我就赶紧往回赶。哦、对了,临出门时我还看见家人门搬进去一张床。就这些了,您若不放心,我这就再过去一趟。”黎纲总算一口气把话都说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头上汗珠子也越来越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忐忑的看着长苏。

“不必了,今天他们不会放你进那屋的!嗨!”长苏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不会算账,你也不会算!一上午仅比昨夜少吐了一次,你竟还说‘想是好些了’。”说到此他的嘴角不由得带着一丝苦笑,双目含泪望着前山的方向自言自语:“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很无用,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将近两年,如今他病了,我却爱莫能助,别说端汤送药,即便连睁眼看护着他都做不到,反倒把他逼得拖着病体顶着夜风跑到前山去……”

忽然,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床,黎纲,你说他们搬进去一张床,什么样子的?快说!”长苏直起身,瞪大了眼睛盯着黎纲。

黎纲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的回复着:“木床、带有抽板,跟您当初用过的差不多。”

长苏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窜了上来,脸色惨白。

“公子,公子,怎么了!”甄平看着心急,赶紧去床头翻出蔺晨留给长苏的药瓶,倒出两粒丹药直接送到长苏口中。

长苏机械的张嘴含下药丸,半天才喃喃的说:“若真是那样的床,蔺晨只怕……只怕此时已不能下地了……”话未说完,长苏嘴角颤动,失魂落魄的陷在椅子里,气息越来越急,一阵阵眩晕袭来,他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紧咬牙关,圆睁二目,两行热泪涌出双眸,一滴滴洒落衣襟。

“公子、公子、您千万别再急出病来,那样就更乱了!蔺公子体质好,昨天回来时不是好好的么,想是病发的急了些,一时凶险而已。那边有大夫和蔺安叔,再说琅琊阁资源雄厚,定会有应对之策的……”甄平在旁边急切的劝着,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有利因素统统说了出来。

“是啊,公子,您千万往开了想,此时您若再生变故,这家里家外的可就全乱了。”黎纲赶紧补充。两人连劝带哄、推胸顺背的总算稳下了长苏。

“公子,这屋子没有暖塌,午后天凉,您还是回东屋吧,为了蔺公子的这份苦心,您也要想开了才对。”见长苏有了缓和,甄平赶紧扶长苏起身。

长苏此时心里比身上都凉,一阵阵悸动慌乱后,长苏知道黎纲他们说的没错,自己此时不适宜再在这里久待,便点了点头,满面哀容的起身里回了东屋。

这一夜,后宅中东、西两屋灯光彻夜长明,前山书房也是灯烛辉映;后宅长苏在屋中辗转反侧、心绪难安;书房蔺晨则是昏睡沉沉没有一丝动静;后宅黎纲和甄平二人,一个守在屋中陪伴,另一个在院中候在廊下盯着暖塌的炉火;前山书房中蔺安坐在床脚边,借着炭盆中跳跃的火光静静的守着蔺晨。

蔺晨是睡着了也好、昏迷着也罢,蔺安都不想让蔺晨过早的醒来,许久了,蔺安许久没见过蔺晨这么长时间安静的睡着,一朝醒来怕是依旧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去任性。

嗨!蔺安轻轻叹了口气。

“叔,别急,我没事的!”蔺晨的声音传了过来,竟如他儿时梦中一样低喃。蔺安赶紧靠过去,焦急的问:“醒了,还恶心么?”

蔺晨无力的眨了一下眼睛,喉结艰难的动了动,紧闭着嘴压抑着。蔺安明白,赶紧帮着他侧过身子。门外早有等候的家人轻步跑进来,有帮着端盆的,有帮着托着头,有帮着驾着上身,而蔺安则是用双手紧紧护住蔺晨的腰,揪着心看着蔺晨无法压抑的一口一口的呕吐,直到再一次昏了过去。

蔺安知道这就是为什么蔺晨不敢在后宅住的原因。这次中的毒最可怕的症状是反复的腹泻和呕吐,甚至伴有血便、血痰。但更可怕的是蔺晨腰上的创面太大,每一次呕吐必会引起伤口剧烈曲张,剧痛难耐。但为防止刚缝合的伤口发生崩裂,蔺安全然不能顾及少爷的疼痛,必须帮他紧紧卡住腰部,眼睁睁看着蔺晨一次次经受这种折磨。如此情景蔺晨怎么敢让长苏看到。

见蔺晨没了动静,大家赶紧扶正他的身体,快速而轻柔的帮他擦拭着面颊以及水浸了一样的身体。阁中大夫早已赶了过来,几根银针刺入,算是稳住蔺晨的呼吸,人终于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蔺安准确的感知伤口没有大碍后,忙将蔺晨吐出来的东西端到灯下细看。少爷自从回来便没有进食,这白色瓷盆中的粘稠之物早已没有什么异味,如今只见棕色粘物中却带有几丝血迹。

“估计这症状还得持续两天,毒液在少阁主体内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少阁主醒来后要继续给他灌浓茶,必须冲洗肠胃,让他吐得痛快一些,尽快排出身体里的余毒,否者吐出胆液会更危险。伤口位置你一定要护好了,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如今他喝不了汤药,我已给他含了药丸,能暂时安稳一个时辰。”老大夫辨识完瓷盆中的粘液后叮嘱着焦急的蔺安:“一切全靠少阁主自己挺住了,但愿老天眷顾。”

这最后一句话听得蔺安汗湿夹背,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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