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丸子就酱肉

.【蓝莲】——琅琊榜前传(110)【连载】

当蔺安将绷带取来时,已见长苏站在屋子中间,对着站在面前的一个家人给黎纲、甄平以及其他家人细细的讲解、演示着什么。

“蔺安叔!”长苏抬头招呼着:“我已将军中绑固绷带的方法演示给了大家,目前的包扎不用动,仅外部加固就行。黎纲和甄平很熟悉,会带领大家一起做。战时条件艰苦,这种方法能让伤者安全的经受车辆和战马的颠簸。你们随我来。”长苏说完,带大家回到床前,指挥着大家托头的托头、抬身子的抬身子、绑扎的绑扎,小心翼翼的给蔺晨固住腰身、换好了被褥、翻过身、舒展的放躺在床上。

直到帮着蔺安给蔺晨灌下汤药,看着其他人打理收拾完毕撤了下去,长苏才敢定睛看看床上气若游丝的这个人,这一整夜的折腾竟然没能让这个因自己的一个轻咳便奔到东屋的蔺晨有半分清醒。

“伤口崩裂,是旧伤?”长苏脸色惨白,攥着拳头支撑着颤动的身体,紧紧的盯着蔺安问。

“是。”蔺安轻声回答,没敢抬头。眼前之人绝顶聪慧,焉能瞒住。

“去前山躲那半个月就是因为这伤?”长苏再问。

“是。”

“什么伤?”

“中了带毒的暗箭。”

“什么毒?”

“五毒根。”

“乌头!他去军营了?”长苏倒吸口凉气,这是军中最毒的毒药,能令中毒之人彻底丧失战斗力,当年军中盛行,最终因十中九亡被父帅言令禁止,难道如今……

“那蔺晨岂不……”长苏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蔺安的手臂,坦然失色,不敢再说下去。

“公子莫急,毒性已根除,只是如今仍需静养恢复,不能动气。”蔺安赶紧扶着长苏坐下。

长苏气息急促的陷在圈椅中飞速的回忆着蔺晨的各种反常的情况,脑海中飞快的将听说的、亲见的一一对照,知道蔺安没有隐瞒。

“知道他为什么去军营么?”长苏稳住自己的情绪再问。

“不知道,小少爷始终不说,更不让问。”

长苏抬头看着手足无措的蔺安,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熟悉蔺晨严谨的行事风格。

“公子先回东屋吧,我已让家人拿过去了一床被褥,已近天明,您不能再这么熬着,小心小少爷醒来着急!”蔺安轻声劝着。

“不用了。他失了这么多血,只怕再过一夜也未必能醒过来。”长苏摇了摇头:“我想在这里再坐一会。蔺晨即便发现,也能体谅。”

蔺安苦笑,当年家里就蔺晨一个倔少爷,如今却是牛心古怪人一双,好歹顺着他们到都能相安无事。也罢,事已至此,自己也多思无意,顺其自然吧,无非叫着黎纲他们眼不离这屋的多伺候、多上心罢了。想到此,蔺安帮长苏坐得更舒适些后,才悄悄退下。

长苏无心安坐,站起身倚床头看着昏睡不醒的蔺晨,耳边回荡着他那轻松跳跃的声音,心中却倒海翻江。

这一天一夜的变化,天上地下;这两年的春秋换转,地狱人间。

这张床,这间屋、这套院落,本应充实着祥和欢乐;床上人、屋中客、阁中卿,本应流连于笑语欢歌;如果是那梅林之劫将自己推上了义无反顾的洗冤锄奸之路,而自己的暗夜独行竟让这身边的飞扬少年撒千金、舍安逸,默默的在前面铺路探险。

尽管蔺晨跟自己绝口不提梅岭之案,尽管从家人们那里也没探得片语支言,但近两年的日日相伴让长苏太了解蔺晨的内心和个性。那放浪形骸之下是通博古、纵青史的睿智;那笑论权倾、醉谈恩仇的求仙隐逸之中,含着因势利导、疏引法道的自然,对己对人何曾少了半分博爱和担当;

为自己,他救性命、养病身,疗慰心疾、重塑信心;

为自己,他舍修为、远祖业,秉烛达旦、困守方寸;

为自己,他建宅宇、送廊州、挥金展略、谋定乾坤;

为自己,他收顽性、忍非议,力主琅琊、暗度金陵……

为自己,他还有什么没有去做的?还有什么没有敢去做的?而蔺晨所有这些所作所为,难道就仅仅为了自己、仅仅是为了这份挚交之情么?长苏啊!你也许太专注自我,也太小看蔺晨了!

“谁?”一声含糊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长苏赶紧俯下身靠到蔺晨头前,蔺晨苍白而干裂的嘴唇轻轻的抖动着,眉头轻蹙,双睫颤动,试图努力的想睁开眼,但没有成功,额头骤然冒出的汗珠簌簌滚落。

“是我,长苏!你醒了,别动,我这就叫人!”长苏紧张的一手压住蔺晨的肩膀,一手探到脖颈左侧,只觉得脉跳急促且微弱,温度有些烫手。

“梅公子,我来。”蔺安闻声跑了进来,后面紧紧跟着的是鹤发童颜的金大夫。长苏赶紧起身闪到一边。

“少爷,别说话,静下心,慢慢稳住内息,千万别动!”蔺安清晰而严厉的命令着。

“谁?”依旧是模糊的声音,双手机械的举起了想抓住什么。

“晨儿,是我,老叔,先别动,听话!”蔺安按住蔺晨的手,趴在他耳边转为轻声的安慰,似哄婴孩一般。蔺晨渐渐不再挣扎了。

长苏惊恐的看看蔺安又看看金大夫,用手在前额比划着告诉他们蔺晨在发烧。然后紧张的看着金大夫诊过双腕太渊穴,竟又去搭住脚部的太溪和趺阳脉。 

长苏猛然记起这种诊脉的方法只有当初自己命悬一线时,老阁主他们用过,而今日竟见金大夫用到了蔺晨身上,一时间自己的神经骤然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不由得跪下身形伸手颤抖着探向了蔺晨的颈脉,吓得蔺安赶紧搀起他,扶到椅子上双手按着他的双肩紧握了一下安定着长苏的情绪。

金大夫诊了很久,方才喂丹药、行针、开方子,提捻起针之后,又在几个穴位上按揉了很久,蔺晨的呼吸才终于平缓了许多,只是依旧没能睁开眼,嘴里呢喃着什么。

蔺安贴过去细听了很久,才抬起头看了看长苏又看了看金大夫,长苏不明缘由,只好也盯着金大夫。见金大夫点了点头,蔺安才趴在蔺晨耳边轻声缓缓回复:“少爷,雪后天寒,您金创崩裂,移至前山会伤及性命,如有意外,我等如何向老阁主交代!再说,梅公子就在身边,你身上的绷带还是他用军中的方式打的,稳固牢靠。您就算心疼大家,安心在后宅静养,好歹别让老阁主回来再责罚我们!”说完双眼紧张的盯着蔺晨。

蔺晨眉头轻蹙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动了几下嘴,蔺安依旧趴下细听,起来时脸上已有了一丝轻松。

“他说什么呢,蔺安叔!”长苏赶紧追问过去。

“少爷同意了!不过让您回去休息,说您多管闲事!”蔺安苦笑着看着长苏。

长苏一阵心酸,随即又转悲为喜,看来蔺晨没有烧糊涂,还有救!于是故意放声说:“请转告蔺大公子,谁让他学艺不精,还得靠我出手!”说完凝神看着依旧睁不开眼的蔺晨费力的挑了一下嘴角,心中才稍有安慰,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让蔺晨难安,便转身忧心忡忡的向东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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